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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圣是草根出生

第一章 大圣是草根出生 (第1/2页)

五年前黄沙镇发生了一件怪事,有一个长毛怪从巨大的沙尘暴里走了出来,它拥有着和人一样四肢和人一样的面孔,但是通身是毛,没有人知晓它的过去与未来,也许它早就死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被黄沙埋葬。而受到好友邀请来黄沙镇观光旅游的孙三省恰巧目睹了这一幕,他孑然一身的来到狐丘,搂出了沙地里即将被风干的人肉香肠,因此受襁褓中男婴的磁场影响,两个人的命运即将天翻地转被天体大幅度的改写。
  
  命数是一条无为妄动的蚯蚓,在原本尘封不变的命格盘上相继轮转,大地健忘的齿轮被佐以蛇灰草线的命格,埋藏在风沙下的不是宝石的原始,正是一颗破土而出鲜活跳动的心脏,它以最热血的形式为大家上演一番惊天动魄的奇幻之旅。
  
  黄沙镇。
  
  黄沙漫漫。
  
  西游神记火到了边陲小镇,成为当地孩童们心中不可磨灭的经典,故事传说中的神仙妖精个个精彩绝伦。黄沙镇小儿们正在扮演《西游记》中的经典角色:例如八戒扛耙、嫦娥抱兔、魔王耍棍、铁扇挥扇、观音握瓶等等。
  
  那户人家的砖瓦下坐了一个屁大点的孩童,孩童瘦瘦巴巴的,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身体发育缓慢。头发蓬乱、面黄肌瘦、袍袖破破烂烂,笼在身上还大了一号,看穿着就知道是别人家小孩子穿剩下的,他老爸捡回家去添了许多密密的针脚在上面。
  
  “咦!他怎么不跟我们玩?”说话的正是嫦娥小妹,粉红的衣裳,梳对双丫髻,一边系了一个蝴蝶结,生得柔弱娇小。
  
  “他每天坐在那里,跟个缩头乌龟一样,跟他那个爹是一个德性,俩个人简直是一模一样!”扮演八戒的是个八岁小童,绿袍子、绿腰带、绿头绳,一身皆绿,服化道深得八戒精髓。他横插着胸,撅着嘴皮子,一副看人不爽的表情。
  
  “他好可怜啊,我们把他叫过来一起玩吧!”观音面若银盘,头戴白纱,额心点了块红豆大小的胭脂痣。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两颗门牙不知被谁给撬走了,正是换牙的年纪。
  
  “要去你们去,反正我们不去!”这话可不是八戒这小子说的,而是站在他身旁的平天大圣牛魔王说的。实力吐槽完胆小又自卑的孙大圣后,牛魔王便拉着他的结发爱妻铁扇公主直往家赶,想必是不想错过今夜母亲烹调的好饭好菜。
  
  “谁家小子把我家的钉耙偷走了,用完了还不给我还回来!”八戒妈翻了满院墙,累得半死不活不说,也找不到自家务农的钉耙,冲窗外喊了一嗓子,望见自家儿子不学好拿着屋里滴钉耙到处使坏,她眼疾手快立马抽出横在门反面的小短木门栓,冲出家门追着自家不听话的儿子满街打。
  
  “小杂种,你有本事别跑!”大杂种生小杂种,八戒妈毛焦火辣,凶神恶煞。
  
  “白骨精来喽……大家快跑……”八戒果然是他妈亲生的种儿,俩个人的脾性不说一脉相承,却也不尽相同。八戒这孩子真是欠揍,全然不顾他那河东狮吼的老亲娘,他一个人鼓掌大笑,看着追上来的白骨精,雀跃不已,忙招呼兄弟几个迅速撤退,大家伙作鸟兽散场,孩子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臭小子,你又皮痒了是不是,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熊孩子八戒不听话,八戒妈脱了鞋底子撵了儿子一条街,也照样不是自家儿子的对手,这下子累得够呛。
  
  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相信,孩子们连神仙妖魔都敢扮,却独独不敢扮演齐天大圣孙悟空。因为他们晓得孙悟空早已成为他们心目中亘古不变不可替代的顶尖神话,对于做梦都渴望成为孙悟空的他们害怕因为自己的粗浅以及凡人的身份丑话扭曲了神角,更惧慑粗鄙不堪与愚昧无知的思想层次拉低了齐天大圣万人敬仰的风采,颠覆了他们对于万人空巷西游传统文化的认知。
  
  “我叫孙大圣,我是穷人家的笨小孩,我不像别个家的小孩屋里有钱,也不像有些小孩天生脑子好使,我是小孩眼中的邋遢鬼,大人口中有爹生没娘教的东西!”大圣蹲在破败的黄土屋的黑瓦下,眼里心里反复是大人小孩无尽嘲讽的丑陋的嘴脸,但他仍孜孜不倦地捡起手中的的化石在黄土地上画了想象中一家三口幸福的画像。
  
  什么是幸福,有饭吃,有衣穿就是幸福,而这些奢侈的来之不易的幸福是大圣遥不可及的幻象,甚至说从根本意义上就从来不存在的虚无缥缈的东西,涤荡在现实与虚无之间的某一种介质,大圣从来不曾真正的拥有掌握在手心里面。
  
  端详着落实在沙画里一家三口朴实无华的全家福,落单的大圣蹲守在泥地上呆坐了许久许久,久到他的小耳朵并未发觉生命的流逝就像涛洪。凝视虚拟推构出来的全家福,大圣心里头不禁暖暖的,犹如抱起开水瓶喝了一大瓶热开水,他稚嫩红彤的面容仿佛新开的石榴花那般鲜红夺目,但很快就被黄沙吹黄了面颊,磨平了童年时期的骨架。
  
  大圣干得脱皮的嘴角不自觉地挖苦一笑,不知是对贫穷社会平民地位一落千丈的嘲笑,亦或是对平头老百姓生活捉襟见肘时的苦笑。他囫圄的眼球部落装的仿佛并不是活水,而是枯竭的土地资源,他整个人身埋没在风雨飘摇的沙堡,蒟蒻的脚步陷进深不见底的窟洞里,他寂寂无声的瞳仁在遥远的沙漠尽头生出两棵孤苦无依的胡杨林。
  
  孤木无依,双木成林,一木不是林,林林总总方是林园。
  
  红丹丹的鸭蛋黄逐渐在走下坡,大圣靠味觉的回忆依稀忆起曾经吃到过一枚红红的蔬菜叫做番茄,摇篮里番茄红素红通通的滋味十分甜美,品尝番茄绽放在舌尖的味道是如此的甘甜多汁。
  
  尽管孙三省不止一次地垮着苦瓜脸跟大圣强调过,大圣从来没有吃过番茄,他们连这种东西看都没看到过,一面都尚且没见到过,更别提吃过番茄这种摆放在有钱人家餐桌上的奢侈品,一人手里拿一个银汤匙轻轻吸允着的金边餐盘里浓稠的汤汁儿,他们这种穷苦出生的人家生下来就没有见过这种名贵的玩意儿。
  
  虽然大圣没有真实的感受过它热烈的芬芳,但他却觉得味蕾真实的存在过那一刻鲜味迸发的欢愉,有人说那是沙棘,也有人说那是腥甜的滋味儿,不知是否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圣女果,孙三省亲手割肉放血哺乳血香乳汁的婴孩的传言骇人听闻。
  
  也许就是这么一个黄昏,也许就是这么一个不恰当的时机,迎来了那么一个不恰当的人,那个人就是一生都不着调的孙三省,大圣嘻嘻哈哈的性格也是遗传到了他。
  
  今天日落西山的太阳不是疏散光芒通向梦园的路途,确切的来说是一颗鸭蛋沉没水中,无声无息的坠落天尽头。
  
  日光散发灼热耀眼的光芒沉落云头,这一场从出生就开始寂静燃烧的日出来得快去得也快,生命雷打不动的尽头就是宇宙洪荒雷瞬息万变的气象节报。
  
  抬头目视远方,暮光正在接轨伟岸的天空,大地开始愤然变色,流逝的太阳钟带给了人间最后一场五彩缤纷的夕阳景色,壮烈的波光已黯然逝向沧桑的远方,夜已开始紧锣慢鼓盘算整改星河。
  
  时钟的大门在关闭,沙漏的倒流默然接近尾声,今日的时辰约莫不早了,大圣拍掉身上沾的到处都是的黄土灰,他准备去赌场接他打牌上瘾的老爸下场。
  
  人刚到赌场门口还没有进去,他老爸就“嗖”的一声长翅膀飞了出来,正好摔在他脚下的这片泥巴地上打滚。
  
  大圣躬下腰,擦亮眼睛,小脸凑近他老爸黝黑的脸颊。他兴奋地尖叫道:“老爸,你会飞啦?”
  
  孙三省被赌场的打手打得鼻青脸肿,闻言也是顶着冻红的鼻梁哈哈大笑:“是啊,我会飞了,而且下次一定会飞得更好!”孙三省踉跄地从原地爬起身,粗糙磨破的指腹指着赌坊的大门,眼露精光,信心倍增。
  
  孙三省每天早出晚归,做得累死累活,他说一切都是为了生活,他手舞足蹈的臂膀在大圣跟前晃悠,大圣看出他巴掌上的茧子一个有黄豆豆那么大。
  
  手心的掌纹线失去了原有的光泽,手上布满了干体力活时留下来的厚厚的老黄茧,指纹已经变得退去了他的坎坷,他凄风苦雨的人生即将走向平整的安然的死亡线。
  
  没落的时代,封建的思想,偏僻的地域,这些恶劣的条件加起来重叠在一起造成了一些本不该发生的坏旧条规正常的发生,绝对吃人的社会环境导致了人们的应有的生活水平失去了原有的准度,旱的旱死,涝的涝死,穷的穷死,饿的饿死,社会的偏张制度是那么的不平衡,那么的无力反驳,那么的无力辩驳。
  
  孙三省是大圣的老爸,多年来一事无成,什么谋生的本领也不会,一辈子就靠招摇撞骗为生,与儿子两个相依为命,可以说是一位称职的好父亲。他满脸麻子,长得奇丑无比,头上戴顶破帽子,身上穿的是破衣烂裤,袍子是缝了又补补了又缝,袖头脱线针角也扯烂了。
  
  孙三省起初明明不信命,他偏偏要按照命运压缩的轨迹生活下去,起因他收养了大圣这么一个懂事的拖油瓶,一个从来不让老子省心的乖儿子,就因为大圣长得太过乖巧太过早熟,与同龄儿童青涩懵懂相差甚别,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促使他及早的领悟成年人的心酸与不易。
  
  作为一名资深老父亲,孙三省这才放心不下自己含辛茹苦亲手植根培养的孩儿,孙三省时常并发症发作察觉到隐隐不安与患得患失的情绪,他怕终点及早到来会促成黑发人送白发人的结局,他才要多多的赚钱给儿子攒条后路方才是正途。
  
  孙三省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男人,一个穷得叮当响的男人,一个连屋子漏雨都解决不了的男人,一个活着自给自足都困难的中年失独大叔。作为一位老父亲他无疑是合格的,甚至比世上任何一个父亲的角色都做的要出色,他倾心自己的能力将自己所有的爱心与温情通通献给了眼前这个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养子,大圣这个半大点的小屁孩,他从小就古灵精怪活泼好动,村子里的老人都喜欢喊他小精怪,大圣这小子是孙三省在这个绝望的人世绝无仅有独一无二的唯一至亲。
  
  “儿子,我教你做人的宗旨是什么?”孙三省收回赌坊炙热的视线,回首看向身后儿子倔犟的脸庞,灵魂拷问儿子一句。
  
  大圣的小脑瓜转得飞快,一口气答了上来:“我一定行!”
  
  孙三省眺望赌坊的大字招牌,赌瘾犯了,心里咯噔咯噔痒痒挠,暗自搓了搓苍蝇手,他掀袍勒袖雄赳赳气昂昂再三迈进赌坊的门槛。
  
  孙三省人还没有进去,脚刚刚伸进去,脚掌正要落下门槛。在决意进赌坊之前,他亲口对儿子说叨:“那好,我现在再进去赌一把,你要是乖呢就在外面等我,要是你想先回去就在家把饭先做好,等老爸赢了钱回家就可以有一口热饭吃了!”
  
  家里穷得叮当响,锅里也揭不开米,老爸又跑进去赌,大圣摸着寒酸的衣兜,小脸窘迫:“我们家米缸没米了!”
  
  大圣刚回到家,天就黑下来了。
  
  星罗棋布,盈月如梭,星星月亮成群结队地挂在天上,如同密集的簸箕里芝麻掺了白米。
  
  头上的屋顶破了一个大窟窿,露出大半截光溜溜的房梁子,家里也没钱买一斗车黑瓦回来修缮。煮饭用的灶台长期不生火结了厚重的灰尘,灶妈子乐得在上面做窝。要是遇上刮风的天气,人睡在床上直打哆嗦,再碰上下雨天,屋里大盆小盆没有下脚的地儿。
  
  已经过了晚饭的点,老爸还不着急归家,大圣饿得前胸贴后背,他跳下长椅从黑黢黢的碗柜里翻出两个缺了口露出齿的空碗,打湿水用丝瓜囊子清洗干净摆上桌台,又添了两副油渍斑斑怎么冲也冲不干净的竹筷。
  
  村里张老四打得桌椅一向颠东颠西,四个桌子脚从来站不平稳,大圣弓着腰在老掉牙的桌腿下面垫了块木头片。台面藏污纳垢的沟缝多了去了,他从老爸不要的旧衣服上面撕了一块抹布袱子将桌面擦洗干净,就等着晚上他老爸下班回家开饭了。
  
  大圣自小欺黑怕鬼,桌子角点了一盏煤油灯,当初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一根蜡烛,这薄薄的一点煤油还是他老爸好话说尽,磨破了嘴皮子,从隔壁邻居家揩了一点过来,特地替怕黑的儿子点上照明用的。
  
  屋里就靠着一盏煤油灯驱散黑暗,这一丁点儿灯油还得省着点用。黄豆大点的火苗耸搭着脑袋,火光一暗一亮,微弱的光晕挂照在大圣瘦弱的一张脸上,孩童的眼睛睁得老大,清澈得像是夜里的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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