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2 第 2 章 (第2/2页)周围乡邻们听到这话,纷纷附和着赞他。
“张顺是个好后生,腰阔十围,力气大心肠又好。”
“对乡亲们可热心哩,昨儿他还用小独轮推车,帮我推了一车土料。他得了张富户的青睐,日后肯定前途无量的。”
听着一水的褒美之言,楚鸾轻笑了下,故意高声道:“祖母,这是藜草,含碱性,牲口吃多了会碱性食物中毒。人若是当野菜吃,也会脸色发紫嘴唇发青。想来咱家耕牛,就是吃多了张顺送的藜草,才会中毒生病。”
牲口棚里,瞬间鸦雀无声。
大伙儿看向张顺他爹的目光,从敬佩、羡慕,逐渐变成了鄙夷。
张顺爹尴尬不已,面皮涨成了紫棠色:“胡……胡说。”
楚老太又急又气:“那这毒草可有解法儿?”
楚鸾答道:“给牛灌一瓢醋,越酸越好。”
楚老太愣在当场:“醋?”
醋也能入药解毒?
这远远超出了这位病弱老人家的想象。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死牛当活牛医吧,“我这就去土灶台上拿醋去。”
“醋哪里能给牛治病?你这死丫头就是卖布不带尺,瞎扯!”
张顺爹踢了病牛肚子一脚,企图找回面子,嚷嚷道,“你平白污蔑我儿的名声,还胡乱充什么兽医。醋也要钱啊,与其平白浪费一瓢醋,不如赶紧去请顺子把牛宰了才是要紧。”
“你别踢它,它还能活!”
楚鸾不悦地把张顺爹推开:“我们家牛不能杀!你儿子给张富户当奴才,祖宗姓氏都不要了,你也给张富户家做伥鬼,都盼着咱家牛早点死,好把所有的田都贱卖给你主子是吧。”
该死的乡绅,都已经那么有钱了,还敲穷人的骨吸农民的髓,用尽一切肮脏手段兼并土地。
穿越前,学医的要见习、实习、规培[1],付费给医院上几年班,给资本家跪下;TMD老娘都穿越了,竟然还要给乡绅富户跪下?
“财东家还不是看你们老楚家几个女人可怜,才愿意买你们家的地,那牛肉牛皮也可卖给张大户。你个头顶上长疮脚底下流脓的臭丫头,怎如此不晓事?老汉我这是一腔好意!怎容你平白污蔑了去。”遮羞布被无情地揭开,张顺他爹面上无光,恼羞成怒破口大骂。
他儿子原本姓唐,是糖村的一个大姓。如今随了主家改姓张,看似“得宠”,但也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属于背弃祖宗,要被村里唐姓宗族的叔伯兄弟吐口水戳脊梁骨的。而且,深山里藜草吃多了,牛马会中毒的事儿,的确是他儿子张顺奉张富户之命干的。
楚鸾三个叔叔伯伯都被拉了壮丁,抓去北方边境打仗,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一定。家中只剩几个弱质女流,还不随意被捏圆搓扁。说句不中听的,老楚家那几个干瘦贫穷的女人,根本不可能守得住田产和耕牛!就算张富户不低价强买老楚家的田,也会被隔壁村的孙富户、白地主给抢了去。
“醋来了!”
楚老太太拄着拐杖,捧着一椰瓢的老醋,颤巍巍自隔壁土灶房里小跑而来。
楚鸾顾不上与张顺他爹打嘴仗,赶忙接过醋,准备给趴在地上的病牛给灌下去。
然而。
新的问题又来了。
这牛不配合喝药,楚鸾这小胳膊小腿的,没什么力气。她右胳膊用力环住耕牛的脖颈,固定在腋下,双膝作为支撑跪在干草和牛粪泥交织的地面上,左手把椰瓢里的醋,往牛的牙缝里送,不过很可惜,这牛它特别犟,死活不张嘴,醋根本就灌不进去!
楚鸾那个急啊,一头是汗,衣裳弄得都是泥,双膝在干草和牛粪地面上坑出两个窝窝。她放下牛脖子,又用双手用力去掰牛嘴,奈何这牛咬合力巨大下颌根本掰不开!
“我来。”
就在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一双指节粗大掌心宽厚的男人大手,从背后伸了过来,扣住牛的下颌骨。轻轻那么一掰,牛嘴被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