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死刑的替代品
208.死刑的替代品 (第1/2页)又是一台近4小时的手术。
卡维身体和精力都没问题,离开卧室时除了腿有点酸之外,还和没事儿人一样。希尔斯也算年轻,做了一堆打杂的工作,体力也跟得上。
而另外三位上了年纪的就没那么轻松了。
站在台上的时候,满脑子想的也都是如何做好自己的工作,弦崩着没觉得有什么。可一旦下了手术台,压力瞬间消失,那些被他们遗忘了的疲劳感瞬间席卷了上来。
长时间的久站和高度精神集中,加上口罩带来的缺氧,抽空了他们的精力。
当卡维把六根螺钉全拧进坑槽,往上插上银棒做固定,接着再铺满一层薄薄的骨质做融合固定的时候,瓦特曼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1】。
卡维所说的椎体单皮质固定,和骶骨双皮质三皮质固定就在他耳边走了个过场,根本没进脑子【2】。这是他渐渐远离外科手术一线带来的弊端,当然远离本身也是因为身体条件越发不如意,两者算是相辅相成。
而站在对面的奥尔吉更累。
他腹部受过枪伤,虽然身体底子好,保养恢复得也不错,平时做普通手术体现不出来。可真正面对真正高强度手术的时候,缺点就被无限放大了出来。
术后恢复大大削弱了他的体力,做视野暴露的力量和耐力更是跟不上,最后全靠毅力在苦撑。
不过比起他们两位,真正痛苦的还是要属马西莫夫。
他没受过伤,体力其实也还不错,唯一难受的就是颈椎病和腰肌劳损。低头、弯腰发力和背部活动受限都大大制约了他的手术能力,也算是他想要提前退休的一个契机。
三位都是站在退休线边缘,或者已经有一只脚踩进了退休区的老人了。现在却为学习新手术,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坚持到了手术结束。
卡维也老过,自然知道滋味不好受。
这种打击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会让人失去工作的热情,强逼着老医生们一步步离开热爱的一线。
因为他们已经站在了现今外科的最前沿,随着卡维的手术难度继续提升,他们会越来越发现自己的无力。
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希尔斯。
三十多岁正值身体精力的巅峰,基本功虽没有达米尔冈那么扎实但大场面的经验够足,还有非常强烈的学习欲望,甚至于在手术结束后还拿着自己的笔记找卡维问了不少问题。
全程他都在打下手,所以有许多细节都没看见,以至于在进入嵴柱窗口后甚至都理不清所在位置的解剖学结构。也就是外科新人在刚开始接触手术时经常会遇到的素质三问:
我眼前的是什么?
我游离到了哪个解剖学位置?
我接下去要做什么?
“这些都是刚开始接触嵴柱手术时会遇到的问题。”卡维让三个老人去一旁休息,最后又探查了一遍硬膜外间隙,将残留的骨骼碎片清除出去,“记下手术步骤,然后在尸体上多练习......如果有不明白的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在经历了剖宫产和好几次成功的腹腔手术之后,希尔斯稍稍改动了自己的定位,以及和卡维之间的关系。
卡维依然是同行之争下的劲敌,自己只能算挑战者,其实在大多数情况下连挑战者都算不上,还需要继续学习。但挑战的基调绝不能变,就算是学习也是为了挑战而学习,一旦变了基调,他或许就找不到继续追逐下去的动力了。
“好的,希望我下次来市立总医院的时候尹格纳茨......老师不会对我大发雷霆。”
“他当初也是赌气做的决定。”卡维把最后的一些收尾步骤交给了他,“刚才手术时,硬膜外间隙的出血不少,还是要放一根引流管。”
“好。”
“椎旁肌的肌肉就别缝了,归位后让它们对合就行,用缝合反而会加重肌肉水肿,术后得疼死。”
“好。”
希尔斯用针线简单缝上了筋膜层,然后再关闭老元帅后腰上的切口,之后就是再次消毒、盖巾、包扎。
直到这里,手术才能称之为结束。而对卡维和路德维希本人来说,手术本身是结束了,真正难熬的术后恢复才刚刚开始。
首先嵴柱上方的椎旁肌被牵拉了整整三个多小时,接下去肯定会遇到顽固的腰背疼痛。止痛肯定要随时备着,如果真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卡维会选择注射亚甲蓝暂时让痛觉神经脱髓鞘。
搞定疼痛,接着就是感染。
虽然常规术后使用抗生素并不能降低嵴柱手术术后感染的风险,原则上来说手术做得越漂亮,术后感染几率越低【3】,卡维对自己的技术有信心。
但那只是技术层面,预防感染单靠技术是完全不够的。
卡维使用的不是有着无菌级别的手术室,而是一位60岁临退休老元帅的卧室。所用的生理盐水是现烧冷却后的水+食盐,没有现代无菌现代工艺的加持,只比饮用水好上一些。
器械方面的消毒也不算到位,尤其是他们手术时用的皮裙,只是经过简单的蒸汽熏蒸+酒精喷洒。即使地面用酒精消了毒,空气中也用低浓度石炭酸进行了喷洒,依然会有极大的感染风险。
所以手术结束后的两天内,必须每天使用亚甲蓝来对抗体内的感染。
等这两天过了之后再评估引流效果和切口恢复情况做更改,最好的情况就是切口一切正常,最坏的就是感染裂开。
卡维也不知道老元帅能否避开术后感染,因为有许多预防感染发生的因素在19世纪是无法展开的【4】。他只能在器械材质、手术技巧和药品选择上做到尽可能的完美。
“要加强营养,切口上的绷带和纱布都不要碰,我接下去每天都会来这儿检查。”卡维对着管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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