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奇怪的丧子老妇
1 奇怪的丧子老妇 (第2/2页)刚刚那个只比他大一岁的那元文稷,新有了自己的坐骑。
如今已经超过这小子五个神阶,自然要来炫耀嘚瑟一番。
城中的半神、民众因为害怕大司命,所以表面上对九牧这个“未来的王”是恭恭敬敬的。
但是在这私底下又没少对其指手画脚,讥讽嘲笑。
相当一部分生灵看不上这弱鸡,也没多少生灵觉得他能继任大司命一职。
所以像今天在林子里被欺辱是常有的事,九牧早已经司空见惯。
他全不在乎,他才不想做什么大司命,能跟杜衡在一起就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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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见日落,城中便起了大雨。
九牧立在二楼的窗户前面,凝视着重重叠叠的青瓦琉璃,雨挂在洒脱的风中,东摇西晃着,晃成一缕缕升腾的浓雾。
空中有细密的雨水抱成团,借着风吹进屋子里面来。
一时打在九牧的脸上,冰凉冰凉的。
九牧目光深沉,像是在这片寂静里藏着的风一样,重重的心事被那呜呜作响的风搅和着。
城中接连发生的命案叫九牧有些烦躁,生怕杜衡招魂引“正”的路上遇什么不测。
这几天一到黄昏便会阴雨连连,怕又是个多事之秋。
抄手游廊中有一众黄衣小厮点着酥油灯,莲叶似的精灵爬到灯座上遮着风雨,黄莹莹的光摇曳着,照亮天枢府偌大的庭院。
九牧倒是一点都不羡慕这些黄衣小厮们,在他看来那“摆渡”、“洒扫”的神阶过不过的无所谓,不求那些虚名。
谁说有一腔正统的神族血脉就得当大司命,停留在初级的“摆渡”层面上挺好。
湿凉的雨气再一次地逼进窗子里面来,九牧阖上右边窗子,正端起一碗茶水来喝时,忽见一丛人急匆匆往大门方向去了。
猛地一声惊雷,狂风乍起,吹得窗子吱呀乱晃。
九牧把两个窗子全部关上,着急下楼去了。
在阁楼上的杜衡见状,捧着往生册也追了下来。
西角门处停下一蓝盖马车,有一小厮撑着伞迎下来一老妇人。
那妇人未进正门便噗通跪地,哭哭唧唧地,因语速太快,听不出是念叨了些什么。
不等有人去把那大管家——苏钟乐请出来,忽见一阵风从西角门闪进去了。
钟乐是苏家人,祖上是天虞山掌管土地划分的半神一脉,都是正嫡排兴的半神。
她为人处事,只信奉一个字,那就是狠!
也亏地钟乐没来,要是见着城中的人有事不去找分管的半神,越级来天枢府门口撒泼的,准是毁了这家伙的性命和福祉,丢进牛头林里面去做贱民去!
正有白衣小厮在这驱赶呢,忽听见有小厮私语道,“云旗回来了。”
这云旗也是萧家人,算是个神族。
说是九牧的表姐,但具体身世,只大司命几个知道。
云旗浓眉细眼,目中含光,颇有俊朗之气。
她行事风风火火,一副男孩子做派,又是个的的确确的急性子。
脾气火辣,甚少有人敢惹。
那老妇人听着小厮的议论急忙止了哭声,透过那噼里啪啦的雨落声仔细听着府中的动静。
雨声盖不过云旗那大嗓门,隐约能听着,“整个人都是绿的,发现时早都泡肿了,胀得跟个球一般。”
一记闷雷,老妇人瘫坐地上,大哭道,“我的儿呀!我的儿!”。
“何苦不早来。”杜衡立在九牧前面说到,因这老妇人也听不着,杜衡这家伙倒有些幸灾乐祸地腔调。
九牧直拍了这家伙的脑袋,叫他手中的往生册差点掉在地上。
杜衡噘嘴拧眉,不再多话。
“大司命做主!”老妇人哭喊着。
“奶奶来晚了些,眼下令郎的后事要紧。”九牧只劝说一句,便也转身拎着杜衡那家伙回去了。
那老妇人在门口祈求了好一阵,始终不见大司命出来。
小厮们再使好话、恐吓劝退了几次之后,这妇人非但不走,反而转了态度,骂骂咧咧,疯疯癫癫地咒骂,言语中尽是些没落、消失、报应一类的诅咒。
挥着胳膊,变戏法一样装神弄鬼,诅咒这宅子里的人都不得好死。
看她这般,小厮们也不再搭理这浑然撒泼的妇人,阖上门,各自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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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大司命住的天璇苑,由专门负责接引的粉衣小厮带着进了正堂。
云旗作揖后到客椅坐下,再谢过了那小厮端上来的茶水。
“十有八九是有些修为的川獭。”云旗皱皱眉头,看向大司命说道。
大司命喝口茶,摇摇头道,“川獭那妖怪呆呆的,害不了人。”
“河边的妖怪,又是婴灵鬼魅一族……”云旗思索着,忽地再一抬头,从椅子上跳起来惊道,“难不成是……川赤子!”
大司命这次并未回应,这次奇怪得很,就连大司命都探不出这家伙的真身来。
云旗知道这次事情的严重,也猜中此家伙不是一般的鬼魅邪物,所以板着脸,头皮有些发麻,后背凉气顿起。
大司命沉思一阵,方道,“怕就怕是那家伙重生了。”
“离……”
未等云旗说出第二个字来,大司命急忙止住,叫其噤声。
过去多少年了,连提那“离洛”的名字都是忌讳。